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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异记》

时间:2024/11/17 14:43:33 15200票数:31投他一票#日剧#

《广异记》是有名的唐朝文学作品,这部唐代前期的中国志怪传奇小说集,内容宏大,各类神仙鬼怪故事几乎皆有,而且叙述转趋曲折,人物形象细致,各方面技法都有进步,尤其在利用宗教元素上已脱离辅教动机,提升了小说创作意识的水平,展示唐人情致,开发小说的新时代趣味,即谓以志怪之体而用传奇之法,是一部初唐小说由志怪演进为传奇的代表作品,对后世的文学创作有深远影响,并给现代的神鬼类文学带来了积极推动的作用。

  • 中文名: 广异记
  • 作者: 戴孚
详细介绍

基本介绍

《广异记》是一部唐代前期的中国志怪传奇小说集,原书二十卷,今存六卷。本文专就其中所载人鬼情缘故事与六朝同类故事比较,论证广异记虽上承六朝志怪模式,而叙述转趋曲折,人物形象细致,各方面技法都有进步,尤其在利用宗教元素上已脱离辅教动机,提升了小说创作意识的水平,展示唐人情致,开发小说的新时代趣味,即谓以志怪之体而用传奇之法,是一部初唐小说由志怪演进为传奇的代表作品。

角色介绍

李湜

赵郡李湜,以开元中谒华岳庙。过三夫人院,忽见神女悉是生人,邀入宝帐中,备极欢洽。三夫人迭与结欢,言终而出。临诀,谓湜曰:“每年七月七日至十二日,岳神当上计于天,至时相迎,无宜辞让。今者相见,亦是其时,故得尽欢尔。”自尔七年,每悟其日,奄然气尽,家人守之,三日方悟。说云:“灵帐瑇筵,绮席罗荐。摇月扇以轻暑,曳罗衣以纵香。玉佩清冷,香风斐亹。候湜之至,莫不笑开星靥,花媚玉颜。叙离异则涕零,论新欢则情洽。三夫人皆其有也。湜才伟于器,尤为所重,各尽其欢情。及还家,莫不惆怅呜咽,延景惜别。”湜既悟,形貌流浃,辄病十来日而后可。有术者见湜云:“君有邪气。”为书一符,后虽相见,不得相近。二夫人一姓王,一姓杜,骂云:“酷无行,何以带符为?”小夫人姓萧,恩义特深,涕泣相顾,诫湜:“三年勿言,言之非独损君,亦当损我。”湜问以官,云:“合进士及第,终小县令。”皆如其言。

叶净能

开元初,玄宗以皇后无子,乃令叶净能道士奏章上玉京天帝,问皇后有子否。久之,章下。批云:“无子。”迹甚分明。

张嘉佑

开元中,张嘉佑为相州刺史。使宅旧凶,嘉佑初至,便有鬼祟回佑家。备极扰乱,佑不之惧。其西院小厅铺设及他食物,又被翻倒。嘉佑往观之,见一女子,嘉佑问:“女郎何神?”女云:“己是周故大将军相州刺史尉迟府君女,家有至屈,欲见使君陈论。”嘉佑曰:“敬当以领。”有顷而至。容服魁岸,视瞻高远,选致敬于嘉佑,佑延坐。问之曰:“生为贤人,死为明神。胡为宵宰幽瞑,恐动儿女,遂令此州前后号为凶阙。何为正直而至是耶?”云:“往者周室作殚,杨坚篡夺。我忝周之臣子,宁忍社稷崩殒!所以欲全臣节,首倡大义,冀乎匡复宇宙,以存太祖之业。韦孝宽周室旧臣,不能闻义而举,反受杨坚衔勒,为其所用。以一州之众,当天下累益之师。精诚虽欲贯天,四海竟无救助。寻而失守,一门遇害。合家六十余口骸骨。在此厅下,日月既多,幽怨愈甚。欲化别不可,欲白于人,悉皆惧死,无所控告至此。明公幸垂顾盻,若沉骸傥得不弃,幽魅有所招立,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嘉佑许诺。他日,出其积骸,以礼葬于厅后。便以厅为庙,岁时祷祠焉。佑有女,年八九岁,家人欲有所问,则令启白,神必有应。神欲白嘉佑,亦令小女出见,以为常也。其后嘉佑家人有所适,神必使阴兵送出境。兵还,具白送至某处,其西不过河阳桥。

汝阴人

汝阴男子姓许,少孤。为人白皙,有姿调。好鲜衣良马,游骋无度。常牵黄犬,逐兽荒涧中,倦息大树下。树高百余尺,大数十围,高柯旁挺,垂阴连数亩。仰视枝间,悬一五色彩囊,以为误有遗者,乃取归。而结不可解,甚爱异之,置巾箱中。向暮,化成一女子,手把名纸直前,云:“王女郎令相闻。”致名讫,遂去。有顷,异香满室,渐闻车马之声。许出户,望见列烛成行,有一少年,乘白马,从十余骑在前,直来诣许曰:“小妹粗家,窃慕盛德,欲托良缘于君子,如何?”许以其神,不敢苦辞。少年即命左右,洒扫别室。须臾,女车至,光香满路。侍女乘马数十人,皆有美色,持步障,拥女郎下车。延入别室,帏帐茵席毕具,家人大惊,视之皆见。少年促许沐浴,进新衣,侍女扶入女室。女郎年十六七,艳丽无双,着青袿飖,珠翠璀错,下阶答拜。共升堂讫,少年乃去。房中施云母屏风,芙蓉翠帐,以鹿瑞锦障暎四壁。大设珍肴,多诸异果,甘美鲜香。非人间者。食器有七子螺、九枝盘、红螺杯、蕖叶碗,皆黄金隐起,错以瑰碧。有玉罍,贮车师葡萄酒,芬馨酷烈。座上置连心蜡烛,悉以紫玉为盘,光明如昼。许素轻薄无检,又为物色夸眩,意甚悦之。坐定,许问曰:“鄙夫固陋,蓬室湫隘,不宜乃能见顾之深。欢忭交并,未知所措。”答曰:“大人为中乐南部将军,不以儿之幽贱,欲使托身君子。躬奉砥砺,幸过良会,欣愿诚深。”又问:“南部将军今何官也?”曰:“是嵩君别部所治,若古之四镇将军也。”酒酣,叹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词韵清媚,非所闻见。又授筝作《飞鸿》、《别鹤》之曲,宛颈而歌,为许送酒。清声哀畅,容态荡越,殆不自持。许不胜其情,遽前拥之。乃微盻而笑曰:“既为诗人感悦之讥,又玷上客挂缨之笑,如何?”因顾令彻筵,去烛就帐。恣其欢狎,丰肌弱骨,柔滑如饴。明日,遍召家人,大申妇礼,赐予甚厚。积三日,前少年又来曰:“大人感愧良甚,愿得相见,使某奉迎。”乃与俱去。至前猎处,无复大树矣。但见朱门素壁。若今大官府中,左右列兵卫,皆迎拜。少年引入,见府君冠平天帻,绛纱衣,坐高殿上,庭中排戟设纛。许拜谒,府君为起,揖之升阶。劳问曰:“少女幼失所恃,幸得托奉高明,感庆无量。然此亦冥期神契,非至精相感,何能及此。”许谢,乃与入内。门宇严邃,环廊曲阁,连亘相通,中堂高会,酣燕正欢。因命设乐,丝竹繁错,曲度新奇。歌妓数十人,皆妍冶上色。既罢,乃以金帛厚遗之,并资仆马,家遂赡给。仍为起宅于里中,皆极丰丽。女郎雅善玄素养生之术,许体力精爽,倍于常矣,以此知其审神人也。后时一归,皆女郎相随,府君辄馈送甚厚。数十年,有子五人,而姿色无损。后许卒,乃携子俱去,不知所在也。

崔敏壳

博陵崔敏壳,性耿直,不惧神鬼。年十岁时,常暴死。死十八年而后活,自说被枉追,敏壳苦自申理,岁余获放。王谓敏壳曰:“汝合却还。然屋舍已坏,如何?”敏壳祈固求还。王曰:“宜更托生,倍与官禄。”敏壳不肯。王难以理屈,徘徊久之,敏壳陈诉称冤,王不得已,使人至西国,求重生药,数载方还。药至布骨,悉皆生肉,唯脚心不生,骨遂露焉。其后,家频梦敏壳云:“吾已活”。遂开棺。初有气,养之月余方愈。敏壳在冥中,检身当得十政刺史。遂累求凶阙,轻侮鬼神,卒获无恙。其后,为徐州刺史,皆不敢居正厅,相传云:“项羽故殿也。”敏壳到州,即敕酒扫。视事数日,空中忽闻大叫,曰:“我西楚霸王也,崔敏壳何人敢夺吾所居!”敏壳徐云:“鄙哉项羽,生不能与汉高祖西向争天下,死乃与崔敏壳竞一败屋乎且王死乌江,头行万里,纵有余灵,何足畏也!”乃帖然无声,其厅遂安。后为华州刺史。华岳祠傍,有人初夜闻庙中喧呼,及视,庭燎甚盛,兵数百人陈列。受敕云:“当与三郎迎妇。”又曰:“崔使君在州,勿妄飘风暴雨。”皆云:“不敢。”既出,遂无所见。

仇嘉福

唐仇嘉福者,京兆富平人,家在簿台村,应举人洛。出京遇一少年,状若王者,裘马仆从甚盛。见嘉福有喜状,因问何适,嘉福云:“应举之都。”人云:“吾亦东行,喜君相逐。”嘉福问其姓,云:“姓白。”嘉福窃思朝廷无白氏贵人,心颇疑之。经一日,人谓嘉福:“君驴弱,不能偕行。”乃以后乘见载。数日,至华岳庙,谓嘉福曰:“吾非常人,天帝使我案天下鬼神,今须入庙鞫问。君命相与我有旧,业已如此,能入庙否事毕,当俱入都。”嘉福不获已,随入庙门。便见翠幙云黯,陈设甚备。当前有牀,贵人当案而坐,以竹倚牀坐嘉福。寻有教呼岳神,神至俯伏。贵人呼责数四,因命左右曳出。遍召关中诸神,点名阅视。末至昆明池神,呼上阶语,请嘉福宜小远,无预此议。嘉福出堂后幕中,闻幕外有痛楚声,抉幕,见己妇悬头在庭树上,审其必死,心色俱坏。须臾,贵人召还,见嘉福色恶,问其故,具以实对。再命审视,还答不谬。贵人惊云:“君妇若我妇也,宁得不料理之!”遂传教召岳神。神至,问:“何以取簿台村仇嘉福妇,致楚毒?”神初不之知。有碧衣人,云是判官,自后代对曰:“此事天曹所召,今见书状送。”贵人令持案来,敕左右封印之,至天帝所,当持出。已自白帝,顾谓岳神:“可即放还。”亦谓嘉福:“本欲至都,今不可矣,宜速还富平。”因屈指料行程,云:“四日方至,恐不及事,当以骏马相借。君后见思,可干净室焚香,我当必至。”言讫辞去。既出门,神仆策马亦至,嘉福上马,便至其家,家人仓卒悲泣。嘉福直入,去妇面衣候气,顷之遂活。举家欢庆,村里长老壶酒相贺,数日不已。其后四五日,本身骑驴,与奴同还,家人不之辨也。内出外入,相遇便合,方知先还即其魂也。后岁余,嘉福又应举之都。至华岳祠下,遇邓州崔司法妻暴亡,哭声哀甚,恻然悯之。躬往诣崔,令其辍哭,许为料理,崔甚忻悦。嘉福焚香净室,心念贵人。有顷遂至。欢叙毕,问其故,“此是岳神所为,诚可留也,为君致二百千。先求钱,然后下手”。因书九符,云:“先烧三符,若不愈,更烧六符,当还矣。”言讫飞去。嘉福以神言告崔,崔不敢违。始烧三符,日晓未愈,又烧其余,须臾遂活。崔问其妻,“初入店时,忽见云母车在阶下,健卒数百人,各持兵器,罗列左右。传言王使相迎,仓卒随去。王见喜,方欲结欢,忽有三人来云:『太乙神问何以夺生人妻?』神惶惧,持簿书云:『天配为己妻,非横取之。』然不肯遣。须臾,有大神五六人,持金杵至王庭,徒众骇散,独神立树下。乞宥其命,王遂引己还。”嘉福自尔方知贵人是太乙神也。尔后累思必至,为嘉福回换五六政官,大获其力也。

韦秀庄

开元中,滑州刺史韦秀庄,暇日来城楼望黄河。楼中忽见一人,长三尺许,紫衣朱冠,通名参谒。秀庄知非人类,问是何神,答曰:“即城隍之主。”又问何来,答云:“黄河之神,欲毁我城,以端河路,我固不许。克后五日,大战于河湄。恐力不禁,故来求救于使君尔。若得二千人,持弓弩物色相助,必当克捷。君之城也,惟君图之。”秀庄许诺,神乃不见。至其日,秀庄帅劲卒二千人登城。河中忽尔晦冥,须臾,有白气直上十余丈,楼上有青气出,相萦绕。秀庄命弓弩乱射白气,气形渐小,至灭,唯青气独存,逶迤如云峰之状,还入楼中。初时,黄河俯近城之下,此后渐退,至今五六里也。

华岳神女

近代有士人应举之京,途次关西,宿于逆旅,舍小房中。俄有贵人奴仆数人,云:“公主来宿。”以幕围店及他店四五所。人初惶遽,未得移徙。须臾,公主车声大至,悉下。店中人便拒户寝,不敢出。公主于户前澡浴,令索房内,婢云:“不宜有人。”既而见某,群婢大骂。公主令呼出,熟视之曰:“此书生颇开人意,不宜挫辱,第令入房。”浴毕召之,言甚会意。使侍婢洗濯,舒以丽服,乃施绛帐,铺锦茵,及他寝玩之具,极世奢侈,为礼之好。明日,相与还京。公主宅在怀远里,内外奴婢数百人,荣华盛贵,当时莫比。家人呼某为驸马,出入器服车马,不殊王公。某有父母在其故宅,公主令婢诣宅起居,送钱亿贯,他物称是。某家因资,郁为荣贵。如是七岁,生二子一女。公主忽言欲为之娶妇。某甚愕,怪有此语。主云:“我本非人,不合久为君妇。君亦当业有婚媾,知非恩爱之替也。”其后亦更别婚,而往来不绝。婚家以其一往辄数日不还,使人候之,见某恒入废宅,恐为鬼神所魅。他日,饮之致醉,乃命术士书符,施衣服中,乃其形体皆遍。某后复适公主家,令家人出,止之不令入。某初不了其故,倚门惆怅。公主寻出门下,大相责让,云:“君素贫士,我相抬举,今为贵人。此亦于君不薄,何故使妇家书符相间以我不能为杀君也。”某视其身,方知有符,求谢甚至。公主云:“吾亦谅君此情,然符命已行,势不得住。”悉呼儿女,令与父诀,某涕泣哽咽。公主命左右促装,即日出城。某问其居,兼求名氏,公主云:“我华岳第三女也。”言毕诀去,出门不见。

王僴

王僴者,少应通事舍人举-元末,入京。至阙西,息槐树下。闻传诏声,忽见数骑,状如中使,谓僴曰:“为所宣传,真通事舍人矣。”因以后骑载僴,僴亦不知何人,仓卒随去。不久,至华岳神庙中,使置僴别院,诫云:“慎无私视。”便尔入内。僴独坐,闻棒杖楚痛之声,因前行窃窥,见其妇为所由系颈于树,以棒拷击。僴悲愁伫立,中使出,见惨怛而问其故。僴涕泗具言其事,使云:“本欲留君,妻既死,理不可住。若更迟延,待妇之后即不能救。君宜速还开棺,此即放妻活。”乃命左右:“取驿马送王舍人。”俄见一狐来,僴不得已,骑狐而骋。其疾如风,两日至舍。骑狐乃其魂也,僴本身自魂出之后,失音不言。魂既至家,家人悲泣。僴命开棺,其妻已活。谓僴曰:“何以至耶?”举家欢悦。后旬日,本身方至。外传云:“王郎归,失音已十余日。”魂云:“王郎到矣。”出门迎往,遂与其魂相合焉。

季广琛

河西有女郎神。季广琛?少时,曾游河西,憩于旅舍。昼寝,梦见云车,从者数十人,从空而下,称是女郎姊妹二人来诣。广琛初甚忻悦,及觉开目,窃见彷佛尤在。琛疑是妖,于腰下取剑刃之。神乃骂曰:“久好相就,能忍恶心!”遂去。广琛说向主人,主人曰:“此是女郎神也。”琛乃自往市酒脯作祭,将谢前日之过,神终不悦也。于是琛乃题诗于其壁上,墨不成字。后夕,又梦女郎神来,尤怒曰:“终身遣君不得封邑也。”

刘可大

刘可大,以天宝中举进士,入京。出东都,途遇少年,状如贵公子,服色华侈,持弹弓而行,宾从甚伟。初,与可大相狎数日,同行至华阴,云:“有庄在县东。”相邀往。随至庄所,室宇宏壮。下客于厅,入室良久。可大窃于中门窥觑,见一贵人在内厅理事,庭中囚徒甚众,多受拷掠,其声酸楚。可大疑非人境,惶惧欲去。初,少年将入,谓可大:“慎无私视,恐有相累。”及出,曰:“适以咨白,何尔负约然以此不能复讳。家君是华山神,相与故人,终令有益,可无惧也。”须臾下食,顾从者:“别取人间食与刘秀才。”食至,相对各饱,兼致酒叙欢,无所不至。可大求检己簿,当何进达,今年身事复何如。回视黄衫吏为检。有顷,吏云:“刘君明年当进士及第,历官七政。”可大苦求当年,吏云:“当年只得一政县尉。”相为惜此,可大固求之。少年再为改,吏去,屡回央央,惜其减禄。可大恐鬼神不信,固再求之。后竟以此失职。明年辞去,至京及第。数年,拜荥阳县尉而终。

王籍

王籍者,太常璇之族子也。干元中,客居会稽。其奴病死,数日复活,云地下见使,吏曰:“汝谁家奴?”奴具言之。吏云:“今见召汝郎作五道将军。”因为着力,得免回。路中多见旌旗队仗,奴问为何所,答曰:“迎王将军尔。”即还,数日,籍遂死。死之日,人见车骑缤纷,队仗无数。问其故,皆是迎籍之人也。

颍阳里正

颍阳里正说某不得名,曾乘醉还村,至少妇祠醉,因系马卧祠门下。久之欲醒,头向转,未能起,闻有人击庙门,其声甚厉。俄闻中问:“是何人?”答云:“所由令觅一人行雨。”庙中云:“举家往岳庙作客,今更无人。”其人云:“只将门下卧者亦得。”庙中人云:“此过客,那得使他。”苦争不免,遂呼某令起。随至一处。蒙蒙悉是云气,有物如骆,其人抱某上背,以一瓶授之。诫云:“但正抱瓶,无令倾侧。”其物遂行。瓶中水纷纷然作点而下。时天久旱,下视见其居处,恐雨不足,因尔倾瓶。行雨既毕,所由放还。至庙门,见己尸在水中,乃前入便活。乘马还家。以倾瓶之故,其宅为水所漂,人家尽死。某自此发狂,数月亦卒。

王法智

桐庐女子王法智者,幼事郎子神。大历中,忽闻神作大人语声。法智之父问:“此言非圣贤乎?”曰:“然。我姓滕,名传胤,本京兆万年人,宅在崇贤坊。本与法智有因缘。”与酬对,深得物理,前后州县甚重之。桐庐县令郑锋,好奇之士,常呼法智至舍,令屈滕十二郎。久之方至。其辨对言语,深有士风,锋听之不倦。每见词人,谈经诵诗,欢言终日。常有客僧诣法智乞丐者,神与交言,赠诗云:“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日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又曾为诗赠人云:“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夜,戴孚与左卫兵曹徐晃,龙泉令崔向,丹阳县丞李从训,邑人韩谓、苏修,集于锋宅。会法智至,令召滕传胤。久之方至。与晃等酬献数百言,因谓诸贤,请人各诵一章。诵毕,众求其诗,率然便诵二首,云:“浦口潮来初淼漫,莲舟摇扬彩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云:“众人莫厮笑。”又诵云:“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自云:“此作亦颇蹀躞。”又嘱法智弟与锋献酬数百言,乃去。

李佐时

山阴县尉李佐时者,以大历二年遇劳,病数十日。中愈,自会稽至龙丘,会宗人述为令,佐时止令厅数日,夕复与客李举明灯而坐,忽见衣绯紫等二十人,悉秉戎器,趋谒庭下。佐时问何人,答曰:“鬼兵也。大王用君为判官,特奉命迎候,以充驱使。”佐时曰:“己在哀制,如是非礼,且王何以得知有我?”答云:“是武义县令窦堪举君。”佐时云:“堪不相知,何故见举?”答云:“恩命已行,难以辞绝。”须臾,堪至,礼谒,蕴籍如平人,坐谓佐时曰:“王求一子婿,兼令取甲族,所以奉举,亦由缘业使然。”佐时固辞不果。须臾王女亦至,芬香芳馥,车骑云合。佐时下阶迎拜,见女容姿服御,心颇悦之“谓佐时曰:“人谁不死,如君盖稀,无宜数辞,以致王怒。”佐时知终不免。久之,王女与堪去,留将从二百余人。祗承判官。翌日,述并弟造。同诣佐时,佐时且说始末,云:“的以不活,为求一顿食。”述为致盛馔。佐时食雉臛,忽云不见碗,呵左右:“何以收羹?”仆于食案,便卒。其妻郑氏在会稽,丧船至之夕,婢忽作佐时灵语,云:“王女已别嫁,但遣我送妻还。”言甚凄怆也。

张琮

永徽初,张琮为南阳令。寝合中,闻阶前竹有呻吟之声,就视则无所见。如此数夜,怪之,乃祝曰:“有神灵者,当相语。”其夜,忽有一人从竹中出,形甚弊陋。前自陈曰:“朱粲之乱,某在兵中为粲所杀,尸骸正在明府合前。一目为竹根所损,不堪楚痛。以明府仁明,故辄投告。幸见移葬,敢忘厚恩。”令谓曰:“如是何不早相闻?”乃许之。明日,为具棺榇,使掘之,果得一尸,竹根贯其左目。仍加时服,改葬城外。其后令笞杀一乡老,其家将复仇,谋须令夜出,乃要杀之。俄而城中失火,延烧十余家。令将出按行之,乃见前鬼遮令马,曰:“明府深夜何所之将有异谋。”令问为谁,曰:“前时得罪于明府者。”令乃复入。明日,掩捕其家,问之皆验,遂穷治之。夜更祭其墓,刻石铭于前曰:“身徇国难,死不忘忠。烈烈贞魂,实为鬼雄。”

刘门奴

高宗营大明宫。宣政殿始成,每夜闻数十骑行殿左右,殿中宿卫者皆见焉,衣马甚洁。如此十余日,高宗乃使术者刘门奴问其故。对曰:“我汉楚王戊之太子也。”门奴诘问之;“案《汉书》,楚王与七国谋反,汉兵诛之,夷宗覆族,安有遗嗣乎?”答曰:“王起兵时,留吾在长安。及王诛后,天子念我,置而不杀,养于宫中。后以病死,葬于此。天子怜我,殓以玉鱼一双,今在正殿东北角。史臣遗略,是以不见于书。”门奴曰:“今皇帝在此,汝何敢庭中扰扰乎?”对曰:“此是我故宅,今既在天子宫中,动出颇见拘限,甚不乐。乞改葬我于高敞美地,诚所望也。慎无夺我玉鱼。”门奴奏之,帝令改葬。发其处,果得古坟,棺已朽腐,傍有玉鱼一双,制甚精巧。乃敕易棺榇,以礼葬之于苑外,并以玉鱼随之。于此遂绝。

阎庚

张仁亶,幼时贫乏,恒在东都北市寓居。有阎庚者,马牙荀子之子也,好善自喜,慕仁亶之德,恒窃父资,以给其衣食,亦累年矣。荀子每怒庚,云:“汝商贩之流,彼才学之士,于汝何有,而破产以奉?”仁亶闻其辞,谓庚曰:“坐我累君,今将适诣白鹿山,所劳相资,不敢忘也。”庚久为仁亶胥附之友,心不忍别,谓仁亶曰:“方愿志学,今欲皆行。”仁亶奇有志,许焉。庚乃私备驴马粮食同去。六日至陈留,宿逆旅,仁亶舍其内房。房外有牀,久之,一客后至,坐于牀所。仁亶见其视瞻非凡,谓庚自外持壶酒至。仁亶以酒先属客,客不敢受,固属之,因与合饮。酒酣欢甚,乃同房而宿。中夕,相问行李,客答曰:“吾非人,乃地曹耳。地府令主河北婚姻,绊男女脚。”仁视其衣装,见袋中细绳,方信焉。因求问己荣位年寿,鬼言亶年八十余,位极人臣。复问庚,鬼云:“庚命贫,无位禄。”仁亶问何以致之,鬼云:“或绊得佳女,配之有相,当能得耳。今河北去白鹿山百余里,有一村中王老女,相极贵。顷已绊与人讫,当相为解彼绊此,以成阎侯也。第速行,欲至其村,当有大雨濡湿,以此为信。”因诀去。仁亶与庚行六七日至村。遇大雨,衣装湿污,乃至村西求王氏舍焉☆门,久之方出,谢客云:“家有小不得意,所以迟迟,无讶也。”仁亶问其故,云:“己唯一女,先许适西村张家。今日纳财,非意单寡,此乃相轻之义,已决罢婚矣。”仁亶等相顾微哂。留数日,主人极欢。仁亶乃云:“阎侯是已外弟,盛年志学,未结婚姻。”主人辞以田舍家,然有喜色。仁亶固求,方许焉,以马驴及他赍为贽。数日,成亲毕,留阎侯止王氏,仁亶独往,主人赠送之。其后数年,仁亶迁侍御史、并州长史、御史大夫知政事。后庚累遇提挈,竟至一州。

狄仁杰

则天时,狄仁杰为宁州刺史。其宅素凶。先时刺史死者十余辈。杰初至,吏白:“官舍久凶,先后无敢居者,且榛荒棘毁,已不可居,请舍他所。”杰曰:“刺史不舍本宅,何别舍乎?”命去封锁葺治,居之不疑。数夕,诡怪奇异,不可胜纪。杰怒,谓曰:“吾是刺史,此即吾宅,汝曲吾直,何为不识分理,反乃以邪忤正汝若是神,速听明教,若是鬼魅,何敢相干!吾无惧汝之心,徒为千变万化耳。必理要相见,何不以礼出耶!”斯须,有一人具衣冠而前,曰:“某是某朝官,葬堂阶西树下。体魄为树根所穿,楚痛不堪忍。顷前数公,多欲自陈,其人辄死,幽途不达,以至于今。使君诚能改葬,何敢迁延于此!”言讫不见。明日,杰令发之,果如其言。乃为改葬,自此绝也。

李暠

唐兵部尚书李暠,时之正人也-元初,有妇人诣暠,容貌风流,言语学识,为时第一。暠不敢受。会太常卿姜皎至,暠以妇人与之。皎大会公卿,妇人自云善相,见张说,曰:“宰臣之相。”遂相诸公卿,言无不中。谓皎曰:“君虽有相,然不得寿终。”酒阑,皎狎之于别室。媚言遍至,将及其私。公卿迭往窥睹。时暠在座,最后往视,妇人于是呦然有声。皎惊堕地,取火照之,见牀下有白骨。当时议者以暠贞正,故鬼神惧焉。

张守珪

幽州节度张守珪,少时为河西主将,守玉门关。其军校皆勤勇善斗,每探候深入,颇以劫掠为事。西城胡僧者,自西京造袈裟二十余驮,还大竺国。其徒二十余人。探骑意是罗锦等物,乃劫掠之。杀其众尽,至胡僧,刀棒乱下而不能伤,探者异焉。既而索驮,唯得袈裟,意甚悔恨,因于僧前追悔,擗踊悲涕。久之,僧乃曰:“此辈前身,皆负守将命,唯趁僧鬼是枉死耳。然汝守将禄位重,后当为节度、大夫等官,此辈亦如君何!可白守将,为修福耳。然后数年,守将合有小厄,亦有所以免之。”骑还白守珪,珪留僧供养,累年去。后守珪与其徒二十五人,至伊兰山探贼,胡骑数千猝至。守珪力不能抗,下马脱鞍,示以闲暇。骑来渐逼,守珪谓左右:“为之奈何,若不获已,事理须战。”忽见山下红旗数百骑突前出战,守珪随之,穿其一角,寻俱得出,虏不敢逐。红旗下将谓守珪曰:“吾是汉之李广,知君有难,故此相救。后富贵,毋相忘也。”言讫不见。守珪竟至幽州节度、御史大夫。

杨玚

开元中,洛阳令杨玚常因出行,见槐阴下有卜者,令过,端坐自若。伍伯诃使起避,不动,玚令散手拘至厅事,将捶之。躬自责问,术者举首曰:“君是两日县令,何以责人?”玚问其事,曰:“两日后,君当命终。”玚甚愕,问何以知之,术者具告所见。举家惊惧,谓术者曰:“子能知之,必能禳之,若之何而免也?”玚再拜求解。术者曰:“当以君之闻见,以卫执事,免之与否,未可知也。”乃引玚入东院亭中,令玚被发跣足,墙面而立,己则据案而书符。中夕之后,喜谓玚曰:“今夕且幸免其即来,明日,可以三十张纸作钱,及多造饼餤与壶酒,出定罪门外,桑林之间,俟人过者则饮之。皂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若留而饮餤,,君其无忧,不然,寔难以济。君亦宜易衣服,处小室以伺之,善为辞谢,问以所欲。予之策尽于是矣。”玚如其言。洎日西景,酒餤将罄,而皂裘不至,玚深以忧。须臾遂至,使人邀屈,皂裘欣然,累有所进。玚乃拜谒,人云:“君昨何之数至所居,遂不复见。疑于东院安处,善神监护,故不敢犯。今地府相招未已,奈何?”玚再拜求救者千数,兼烧纸钱,资其行用。鬼云:“感施大惠,明日,当与府中诸吏同来谋之,宜盛馔相待。”言讫不见。明日,玚设供帐,极诸海陆。候之日晚,使者与其徒数十人同至,宴乐殊常浩畅。相语曰:“杨长官事,焉得不尽心耶!”久之,谓玚:“君对坊杨锡,亦有才干,今揩王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声动,宜于锡门相候。若闻哭声,君则免矣。玚如其言往。见鬼便在树头,欲往锡舍,为狗所咋,未能得前。俄从缺墙中入,迟回闻哭声,玚遂获免。

张果女

开元中,易州司马张果女,年十五,病死,不忍远弃,权瘗于东院阁下。后转郑州长史,以路远须复送丧,遂留。俄有刘乙代之。其子常止阁中,日暮仍行门外,见一女子,容色丰丽,自外而来。刘疑有相奔者,即前诣之,欣然款浃,同留共宿。情态缠绵,举止闲婉,刘爱惜甚至。后暮辄来,达曙方去。经数月,忽谓刘曰:“我前张司马女,不幸夭没,近殡此阁。命当重活,与君好合。后三日,君可见发,徐候气息,慎无横见惊伤也。”指其所瘗处而去。刘至期甚喜,独与左右一奴夜发,深四五尺,得一漆棺。徐开视之,女颜色鲜发,肢体温软,衣服妆梳,无污坏者。举置牀上,细细有鼻气。少顷,口中有气。灌以薄糜,少少能咽。至明复活,渐能言语坐起。数日,始恐父母之知也,因辞以习书,不便出阁,常使赍饮食诣阁中。乙疑子有异,因其在外送客,窃视其房,见女存焉。问其所由,悉具白,棺木尚在牀下。乙与妻觑欷曰:“此既冥期至感,何不早相闻。”遂匿于堂中。儿不见女,甚惊,父乃谓曰:“此既申契殊会,千载所无,白我何伤乎而过为隐蔽。”因遣使诣郑州,具以报果。因请结婚,父母哀感惊喜,则克日赴婚,遂成嘉偶。后产数子。

华妃

开元初,华妃有宠,生庆王琮,薨葬长安。至二十八年,有盗欲发妃冢,遂于茔处百余步伪筑大坟,若将葬者。乃于其内潜通地道,直达冢中。剖棺,妃面如生,四肢皆可屈伸。盗等恣行凌辱,仍截腕取金钏,兼去其舌,恐通梦也。侧立其尸,而于阴中置烛,悉取藏内珍宝,不可胜数,皆徙置伪冢。乃于城中,以软车载空棺会,日暮,便宿墓中,取诸物置魂车及送葬车中,方掩而归。其未葬之前,庆王梦妃被发裸形,悲泣而来,曰:“盗发吾冢,又加截辱,孤魂幽枉,如何可言。然吾必伺其败于春明门也。”因备说其状而去。王素至孝,忽惊起涕泣。明旦入奏,帝乃召京兆尹、万年令,以物色备盗甚急。及盗载物归也,欲入春明门,门吏诃止之。乃搜车中,皆诸宝物。尽收群盗,拷掠即服,逮捕数十人,皆贵戚子弟无行检者。王乃请其魁帅五人,得亲报仇,帝许之。皆探取五脏,烹而祭之。其余尽榜杀于京兆门外。改葬贵妃,王心丧三年。

郭知运

开元中,凉州节度郭知运出巡,去州百里,于驿中暴卒。其魂遂出,令驿长锁房勿开,因而却回府,徒从不知也。至舍四十余日,处置公私事毕,遂使人往驿迎己丧。既至,自看其殓。殓讫,因与家人辞诀,投身入棺,遂不复见。

王光本

王光本,开元时为洛州别驾。春月,刺史使光本行县。去数日,其妻李氏暴卒。及还,追以不亲医药,意是枉死。居恒恸哭,哀感傍邻。后十余日,属诸子尽哭,光本因复恸哭百余声。忽见李氏自帏而出,靓妆炫服,有逾平素。光本辍哭,问其死事。李氏云:“妾尚未得去,犹在此堂。闻君哀哭恸之甚,某在泉途,倍益凄感。语云:『生人过悲,使幽壤不安。』信斯言也。自兹以往,不欲主君如是,以累幽冥耳。”因付嘱家人,度女为尼,放婢为平人,事事有理。留一食许,谓光本曰:“人鬼道殊,不宜久住,此益深恨。”言讫,入堂中遂灭。男女及他人,但闻李氏言,唯光本见耳。

杨元英

杨元英,则天时为太常卿,开元中,亡已二十载。其子因至冶成坊削家,识其父圹中剑,心异之。问削师:“何得此剑”云:“有贵人形状衣服,将令修理,期明日午时来取。”子意是父授,复疑父冢为人所开。至日,与弟同往削师家室中伺之。至时取剑,乃其父也,骑白马,衣服如生时,从者五六人。兄弟出拜道左,悲涕久之。元英取剑下马,引诸子于僻处,分处家事。末问:“汝母在家否?”云:“合葬已十五年。”元英言:“我初不知。”再三叹息。谓子曰:“我有公事,不获久往。明日,汝等可再至此,当取?少资,助汝辛苦。”子如期至,元英亦至,得三百千。诫之云:“数日须用尽。”言讫诀去。子等随行涕泣,元英又谓子曰:“汝等不了此事,人鬼路殊,宁有百年父子耶?”言讫诀去。子随骋出上东门,遥望入邙山中,数十步忽隐不见。数日,市具都尽。三日后,市人皆得纸钱。

薛矜

薛矜者,开元中为长安尉。主知宫市,迭日于东西二市。一日于东市市前见一坐车,车中妇人手如白雪,矜慕之。使左右持银镂小合,立于车侧。妇人使侍婢问价,云:“此是长安薛少府物,处分令车中若问,便宜饷之。”妇人甚喜谢。矜微挑之,遂欣然,便谓矜曰:“我在金光门外,君宜相访也。”矜使左右随至宅。翌日,往来过,见妇人门外骑甚众,踟蹰未通■各引去,矜令白己在门,使左右送刺,乃邀至外厅。令矜坐,云:“待妆束。”矜觉火冷,心窃疑怪。须臾,引入堂中。其幔是青布,遥见一灯,火色微暗,将近又远。疑非人也,然业已求见,见毕当去。心中恒诵《千手观音咒》。至内,见坐帐中,以啰巾蒙首,矜苦牵曳,久之方落。见妇人面长尺余,正青色,有声如狗,矜遂绝倒。从者至其室宇,但见殡宫,矜在其内,绝无间隙。遽推壁倒,见矜已死,微心上暖,移就店将息。经月余方苏矣。

朱七娘

东都思恭坊朱七娘者,倡妪也。有王将军素与交通-元中,王遇疾卒,已半岁,朱不知也。其年七月,王忽来朱处。久之,日暮,曰:“能随至温柔坊宅否?”朱欲许焉。其女弹唱有名,不欲母往,乃曰:“将军止此故佳,将还,有所惮耶?”不获已,王以后骑载去。入院,欢洽如故。明旦,王氏使婢收灵牀被,见一妇人在被中,遽走还白。王氏诸子,惊而来视。问其故,知亡父所引,哀恸久之。遂送还家焉。

李光远

李光远,开元中。为馆陶令。时大旱,光远大为旱书,书就暴卒。卒后,县申州,州司马覆破其旱。百姓胥怨,有恸哭者,皆曰:“长官不死,宁有是耶?”其夜,光远忽乘白马来诣旱坊。谓百姓曰:“我虽死,旱不虑不成,司马何人,敢沮斯议!”遂与百姓诣司马宅。通云:“李明府欲见。”司马大惧,使人致谢。光远责云:“公非人,旱是百姓事,何以生死为准,宜速成之。不然,当为厉矣。”言讫,与百姓辞诀,方去。其年旱成,百姓赖焉。

李洽

山人李洽。自都入京。行至灞上,逢吏持帖,云:“追洽。”洽视帖,文字错乱,不可复识。谓吏曰:“帖书乃以狼籍。”吏曰:“此是阎罗王帖。”洽闻之悲泣,请吏暂还,与家人别。吏与偕行过市,见诸肆中馈馔,吏视之久,洽问:“君欲食乎?”曰:“然。”乃将钱一千,随其所欲即买。止得一味。与吏食毕,甚悦。谓洽曰:“今可速写《金光明经》,或当得免。”洽至家写经毕,别家人,与吏去。行数十里,至城,壁宇峻严。因问此为何城,吏云:“安禄山作乱,成司恐贼越逸,故作此城以遏之。”又问城主为谁,曰:“是邬元昌。”洽素与城主有故,请为通之。元昌召人,相见悲喜。须臾,有兵马数十万至城而过,元昌留洽坐,出门迎候。久之乃回,洽问此兵云何,曰:“阎罗王往西京大安国寺也。”既至寺,登百尺高座。王将簿阅,云:“此人新造金光明经,遂得延算,故未合死。”元昌叹羡良久,令人送回,因此得活。

内容介绍

《广异记》内容宏大,各类神仙鬼怪故事几乎皆有,对后世的文学创作有深远影响,并给现代的神鬼类文学带来了积极推动的作用。

三卫

开元初,有三卫自京还青州。至华岳庙前,见青衣婢,衣服故恶,来白云:“娘子欲见。”因引前行。遇见一妇人,年十六七,容色惨悴,曰:“己非人,华岳第三新妇,夫婿极恶。家在北海,三年无书信,以此尤为岳子所薄。闻君远还,欲以尺书仰累,若能为达,家君当有厚报。”遂以书付之。其人亦信士也,问:“北海于何所送之?”妇人云:“海池上第二树,但扣之,当有应者。”言讫诀去。及至北海,如言送书扣树毕,忽见朱门在树下,有人从门中受事。人以书付之,入。顷之,出云:“大王请客人。”随行百余步,后入一门,有朱衣人,长丈余,左右侍女数千百人。坐毕,乃曰:“三年不得女书。”读书大怒,曰:“奴辈敢尔。”乃传教召左右虞候。须臾而至,悉长丈余,巨头大鼻,状貌可恶。令调兵五万,至十五日乃西伐华山,无令不胜。二人受教走出,乃谓三卫曰:“无以上报。”命左右取绢二疋赠使者。三卫不说,心怨二疋之少也。持别,朱衣人曰:“两绢得二万贯,方可卖,慎无贱与人也。”三卫既出,欲验其事,复往华阴。至十五日,既暮,遥见东方黑气如盖。稍稍西行,雷震电掣,声闻百里。须臾,华山大风折树,自西吹云,云势益壮。直至华山。雷火喧薄,遍山涸赤,久之方罢。及明,山色焦黑,三卫乃入京卖绢,买者闻求二万,莫不嗤骇,以为狂人。后数日,有白马丈夫来买,直还二万,不复踌躇,其钱先已锁在西市。三卫因问买所用,丈夫曰:“今以渭川神嫁女,用此赠遗。天下唯北海绢最佳,方欲令人往市,闻君卖北海绢,故来尔。”三卫得钱。数月,货易毕,东还青土。行至华阴,复见前时青衣,云:“娘子故来谢恩。”便见看盖犊车自山而下,左右从者十余辈。既至下车,亦是前时女郎。容服炳焕,流目清眄,迨不可识。见三卫,拜乃言曰:“蒙君厚恩,远报父母,自闹战之后,恩情颇深,但愧无可仰报尔。然三郎以君达书故,移怒于君。今将五百兵,于潼关相候。君若往,必为所害,可且还京。不久大驾东幸,鬼神惧鼓车,君若坐于鼓车,则无虑也。”言讫不见。三卫大惧,实时还京。后数十日,会玄宗幸洛,乃以钱与鼓者,随鼓车出关,因得无忧。

作者介绍

唐,戴孚,谯郡(今安徽亳州)人,生平事略不见史传。据顾况所作《戴氏广异记序》(《文苑英华》卷七百三十七),知戴孚于唐肃宗至德二(757)年与顾况同登进士第,任校书郎,终于饶州录事参军,卒年五十七岁。此书大抵作于大历(766~779)年间,作者死后,由其子请顾况为书作序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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