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柔
时间:
2024/11/22 7:58:38 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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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柔:本名陈磊,1986年生于昆明宜良县汤池镇。诗歌发表在《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星星》,《中国诗歌》,《诗林》,《人民文学》,《北京文学》,《青年文学》,《滇池》,《边疆文学》等。入选《中国诗歌年选》(李小雨编选)、《云南诗选1980—2012》(朱霄华编选),《奔腾诗歌年鉴》(朵渔编选)等选本。获第九届《滇池》文学奖。现居昆明禄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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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名:
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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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号名称:
陈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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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日期:
1986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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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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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
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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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地:
云南省昆明市宜良县汤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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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
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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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职位:
诗人,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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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品:
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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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2014、2018昆明文学年会奖
详细介绍
人物简介
铁柔,男,本名陈磊,汉族,1986年1月生于云南宜良县汤池镇。参加首届《星星》诗刊“大学生诗歌夏令营”,首届《人民文学》“新浪潮”诗会,第十届“十月诗会”。诗歌见《诗刊》《人民文学》《十月》《青年文学》《草堂》《星星》《滇池》《边疆文学》等刊。获第九届《滇池》文学奖,2014、2018昆明文学年会奖等。出版诗集《遥远的地方》。现居云南禄劝县,供职于禄劝县文联,《轿子山文艺》编辑。
主要作品
? 白鹭
那年
工厂的砷,注射进故乡阳宗海
苇荡后的白鹭,波浪上空盘旋、哀鸣
优雅的罪证,喉管里卡着乌有乡的密室
有些字,尚未在我心中显现
除非漂白剂从我体内抽出,凝固
举着长长的喙,沿浅滩自在涂抹
? 拖地
——给妻
无论悲伤或欢乐
每天你总把地拖一遍
已经够干净的地板,还要拖
几年来,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像个幽灵,像
上了发条停不了的人形玩具
有次已经睡下
你想起忘了拖,又爬起来
床头灯拧亮的刹那,淡蓝睡袍里
仿佛装着一个天使
几年来,你几乎没怎么变
好像地板不干净
天花板会长出结满灰尘的蛛丝
房间会刮起风暴
你,像患了强迫症
强迫寄居之所,染上你平静的洁癖
但强迫于你,似成了一种绝望之美
犹如蛾子,扑腾着撞向灯泡
并非垂涎光明,而是要把灯火撞灭
好像你的梦,永远是一座孤独的花园
绝对的黑,才配容纳它静谧开谢
时间长了,你让我觉察到
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在广阔人间,相互拖累和爱
强迫彼此长出一只翅膀
? 没有家谱的人
一个没有家谱的人
来到世上,纯粹出于偶然
他多么羡慕赵家庄
角家营,毛家坪子,张家梁子
王家坟塘,以及立在姜家山祠堂前的
姜姓功德碑。一个没有家谱的人
注定没有指路经,魂路图
他在炎热的印度洋航行
每一阵来自虚空的风
却涌起北冰洋的浪。一个
没有家谱的人,身如飘蓬
心似鼹鼠,暗中和卡夫卡串亲戚
指认佩索阿的诸多脸谱
运气好,捡到一朵青头菌
以为是兰若寺的聂小倩
一个没有家谱的人渴望下雪
覆盖不属于他的答案
北风,从空白处刮来
世界如此辽阔又如此寂寞
他要去昆仑山取泥
恒河取沙,长江取水
捏回,杳无音讯的亲人
雪化后,他们脱去棉袄
小草般从土里冒出来
新奇,谦逊,有礼貌
嗨,你好,石头
嗨,你好,鸟儿
? 向阳菜市场
爷爷,未满月失父,二十岁
失母,做过生产队长,如今爱干净
患哮喘,是泥里挖出来的莲藕
奶奶精明,仿佛有两个脑袋
养大两男两女,七十九岁了
像未剥壳的花生
爸爸不爱读书,一辈子干苦力
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扁豆
身体精瘦,小腿毛系发达
像山药,额头泌出的汗珠像糯玉米
妈妈寡言少语,一句南瓜
够全家分食一星期,雨水的泪
聚成块茎土豆,闪电的明亮
造就田野低垂,稻米留给我
做良心的遗产,我是个芋头
一圈戳人的毛,想起番茄王小菊
金沙江边高山上
希望小学里我教过的一名学生
雾露中,浮出冻得通红的脸
朝天椒般渴望飞翔的两根短辫
苦瓜是八十八岁外婆的脸
外公,我只见过他的遗骨
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在
门口,那家面食店里,暂叫馄钝
早上九点,阳光和风
最先从那里侧身涌入
? 路过冥器铺
纸扎的房子,汽车
家用电器,应有尽有
许多年后,若我
先你而去,记着给我加烧
一个纸扎的女人
照你的发,你的腰
你的两座金山银山
一个缩小版熟睡时
变薄的你
在这边,我有足够的死寂
与孤独纠缠,向新愁
开炮。我的坟堆,就是
一座坚不可摧的暗堡
等一个趁黑摸上山的你
少女的你,童年的你
一个恨别,重又在星垂遍野
初恋的你
? 我努力寻找一个失踪的人
我惊慌失措
我魂不附体
我沉思,也许更是困惑
我敏锐,也许更是迟缓
我听着讲座想睡觉
我逛商场就迷路
我常到水边问候倒影
爬上山冈,只为茫然四顾
我感恩白云,没让蓝天空着
我敬畏乌云,其中栖息着闪电的花苞
我在努力寻找一个失踪的人
一个哑巴,沉默得像从未来过世上
? 日偏西
房间内,光线大面积溃散
墙上老照片,爬出战壕
一些屈辱,直抵他纯真的防线
跨过去,是碉堡似的稻草垛
再跨过去,是阳宗海,可以水葬
一些子弹如此冷酷
在他脸上,留下痤疮的弹洞
提前惊醒了他的白发
猫头鹰钟表转动着,目光如炬
越来越老的父母,和一天天长大的儿子
替他扯起地平线
那幅摹写东坡
《明月几时有》的扇形小楷
甚至已经,提前闪闪发光
? 午餐
满大街都是人
每一个都那么新鲜
远处,大尖山葱茏依旧
一场雨后,雾气缭绕于山腰。
它像把锥子,雾气里
戳个窟窿
直指虚空的蓝
排骨汤,映不出我的脸孔
已经三十一岁
骨头上尚有些肉没啃
随筷要扔,才看见
老家的小灰
没伏在桌角
埋头,吃个干净——
好让小灰,不再牵挂
好混入人群,像一头熊
? 追捕
——致祝立根
电,毒,网之后
身边的掌鸠河与鹧鸪河
在斜风瓦浪中呜鸣
钓鱼,成了一件难事
“鱼已绝迹,你还守着?”
路人的关心,加深着我的犹疑
粉碎着我沉潜下来的耐心
但近来,我又喜欢上夜钓
从光和喧声中撤退,内心
更荒凉了,眼睛,却因此更亮
看——星空下他们乘充气划艇
用消声电瓶,又在电鱼
他们以为喜欢钓鱼的人
都是退休老者,不可能深夜
出现在这片被逼到荒郊的水域
追击的电筒,探照灯一样
把我从夜的沉默和浩渺中,扫了出来
? 俯卧撑
面朝大地,肚腹离尘
汗水已经尽可能排出
大海的盐粒。我精疲力竭
再做一个,地面仿佛就会下陷
四根柱子似的四肢,就会轰塌
我想起那台起重机
几天前,它趴在路基边缘
钢索从内部的齿轮绞出
绷紧,好像就要断
却从悬崖下吊起了一辆
几乎比自身大一倍的坠崖车
亡魂们升上来的时候
它像一只产卵的龟伏在沙滩上
? 天狼星的告白
我是来自乌有乡的贫困户
缺自然富足的光照
缺明净的雨水,真诚的稻穗
缺太阳狂怒的烈焰
缺流星一剑封喉的胆气
我是狼窝里的独生子
缺资金,道路,算盘的教养
缺实用的道德,实用的亲戚
缺知识,缺科技,缺眼界
缺成功学,缺一张彩票
缺时间的诱惑,浪漫的建构
我在狼山上,抱缺守黑
嗥叫人世边界失踪的狼群
嗥叫成对狼的情侣,觅食温暖
但我不缺背景,裂陷而成的阳宗海
波浪在春风中发情,从海心
涌来朵朵枯谢又开放的花
我不缺爱,漫长冬夜的黑子宫
源源不断,朝我输送发光的燃料
无路可走时,正是我的路
当阳光碎在沙滩上
确曾遗存一串孤独的小脚丫
像来自未知秘密涉足的吻
我不缺我,不缺我们
第九届《滇池》文学奖获奖作品:
母亲,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母亲,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又仿佛第一次
像一只藏匿的小松鼠
在世界夜晚的松林间闪现
母亲,也许我能买件毛衣给你
但什么颜色
我还没有想好
你正在老去
你喜欢什么颜色,母亲
我一直在追问时间
穿上它走出去
在汹涌的大街上
如果有人问起
你就告诉她们
是你远方的儿子买给你的
远方的寒疾
正通过我
传遍你的全身
母亲,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如果可能
我再从时间的碉堡里
给你捎回一双手 为你好好的穿上
暖暖的有弹性
你再也长不大了,母亲
一年只有一个冬天
但这件毛衣
可以穿很多年
穿上它,母亲
或者,让这件毛衣把你穿上
就像我二十六年来 远离你
编织着你给我的骨血
编好了 再把自己
捎回你布满尘埃的体内
暖暖的
有弹性
葵花奶奶
一位老人,应该叫她奶奶
一位坐在路边卖葵花的老人
应该叫她,葵花奶奶
葵花奶奶,坐在夜晚九点的昆禄公路边
卖葵花,满满一篓葵花
她要卖到什么时候
这么晚了,她为何还要卖葵花
葵花奶奶你何时睡觉
葵花奶奶何时能再次见到你
在昆禄公路的最后一趟班车上
我慢慢远离你
我看到车灯扫亮的微尘
落在你的肩上,发上
那是些闪光的灰啊,葵花奶奶
你何时才能把它们掸去,何时
你能猎捕到买完你葵花的
最后一位乘客
普渡河边的一只蜘蛛
在普渡河边的一棵树上
我看到一只蜘蛛
一位悬空的菩萨,垂首
面向河水,脚,朝四方展开
河风,不断吹塌它建盖的庙宇
与我们不同的是,它不动,不怒
原地的聋哑与修行,让黄颜色的水
继续,更换着时光的齿轮
离开普渡河的下午,阳光,普照山群
我看到,它又造好了一座更大
的庙宇。而它所有的材料,全来自体内
此刻的普渡河,闪着光,披着
黄色的袈裟,像一群奔走出家的
妄想症患者。阳光下
永远有这只蜘蛛,在他们停靠的地方
喂他们,一片安眠药
好像这些年,我也曾梦到过
这只蜘蛛,它在黑暗的深谷
给自己讲故事,哄自己入睡
而它脚下的涛声,从此
再也没有传来,震耳欲聋的回响
那些沿路的树木
在我经常往返的一条路上,那些树木
并没有灾难性的集体倒下。
偶尔有几棵,遭斧劈,雷击
或为防止猝然的车祸的蔓延,树身
被撞断,仅仅留下新的伤疤。
我一直以为,在这段路上
一定有一群树的侍者,在地下,或天上
给它们浇水、施肥;给它们搬家、娶亲
让它们的根,紧紧缠绕
让它们的身子,朝天空喷溅赎罪的绿衣
它们,仍然是树,只是柏树
更名为杨树,小树,长成大树
草丛间,遗落着草屑一样卑微的树籽。
多少年了啊,我感觉我是在穿越
这条村庄开辟的绿色大道
很早以前,树叶密不透风
我是匹撞墙的小鹿
我无数次回到故乡,并在路的尽头
看到已死去了多年的外婆
密林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光的
残片,由天空的额头剥落于满地枯叶间
这里仿佛也不曾下雨
只有雨的婢女,沿阴郁的树皮
滑至根部,并养活了根部
整片整片暗无天日的苔藓
我深入,朝投射零星光斑的
树林边缘走去
但没有路,九月的雨
幽暗,像老者长时间的一连串咳嗽
我想坐下,但地面全是蚂蚁建盖的庙宇
一块变绿的石头处在寂静的中心
整整一个下午,我靠住一棵老树
像一头早已消失的走兽,找不到
一小块安放灵魂的地盘
而人形的树藤,则漫过我的焦虑
它们像一群梦游症患者
所有的呓语和躁动
在梦外,已被耗尽
它们占领的山头,则像
刚发生的历史:我的母亲
站在山下的村子,担忧着我今日的行程
小路
作为小路它不为许多人所知,鸟兽
因此得以悠闲的出没。更重要的是
它的两旁,长满齐腰的茅草,坟堆
巨大的岩石,像一个个
泣不成声的人,或蹲或站,搅扰着
你穿过坟堆,到山顶看日出的愿望。
它亦有着黄昏之美,宛如黄昏
放下来的一条绳索,却被苍茫的
山群淹没。担柴人从里面走出来时
你惊奇,他从哪里来
“生活摧毁了我前进的道路
却又常常赐予我曙光”。担柴人
不以为然,满山的柴,为什么要
找一条路。有时,它苍苔斑驳
有时,却被这个时代无限地拓宽、放大
我想成为生活的预谋者
却又被这样一条小路所惑:
那冷寂的山顶,一定开阔,自由
而那样的山顶,也只有寺庙
才能被准许安置。如果我能找到
这样一条小路,我只想成为它上面
一只散步的蚂蚁,它消失
我亦没有被生活宠坏的痛感
在河边看到炊烟
走在河边
我又看到了炊烟
我看到它们借助烟囱的发射器
在傍晚的屋顶集合要去哪里
或许它们也没想去哪儿
什么也没带,甚至是
从虚无、辛酸的幻想中醒来
它们在风中的样子
就像我当年
在一棵杨树下,等你,想你的样子
我想朝它们招手——“嗨
家伙,我们曾经见过”
我沿河边继续走
我不知道,它们离我越来越远
还是靠近
我只是在走
漫无目的地走,河水宁静
偶有惊慌的水鸟朝我飞来
之后我被浓重的黄昏涂抹
之后,汽车滚醒整座城市的灯火
风止息,河对岸炊烟的颗粒
纷纷落地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一只蚂蚁
有一天,他终于告诉我
他曾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
他身体多余的血肉
和骨骼,被删减,被一名肉与骨头的邮递员
寄往了远方。他在一张巨大的
白纸上爬行,像在一片无边的海上
召唤,但铅灰色的海面没人
回答。他抬头望着海一样的天空
终于承认:他确实是一只蚂蚁
迟缓的思想被一片片落叶盖住
在一个集体逃亡的夜晚,他被落下
一同落下了他的菜园,亲人
和生于苦难的祖国。他说话的声音
已经很小,仿佛在一道裂开的缝隙里
安装了一台过时的扩音喇叭
童年:某个傍晚
我在河边玩
拣石子,投入河中
石子很快被河水淹没。
这个动作一直在持续。
最后,落日
也沉了下去。晚风渐凉
天色渐暗
一棵树,被我抱在怀中
我感到害怕
一座黑暗之山,在我身后
涂抹着世界最后的光亮。
然后我撞见母亲
尽管她手里提着一根棍子。
到处找我的母亲,好像想哭
她喝斥道:你再敢到这里玩
这里,前几天的一个傍晚
才淹死一个孩子。现在
还没有找到。我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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